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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之极品锦衣卫全局

细柳兰舟 著

现代都市连载

大明朝的京师分为内外两个部分,内城囊括了皇城和各个衙门官署。内城其余的地方住的也多是达官显贵,一般民众基本不可能在其中立足,所以绝大部分都是住在外城。这外城之中,又因东城紧靠广渠门,所有进京的物资都在此处存放,所以东城除了仓库多,住在这附近卖苦力讨生活的穷苦百姓也多。再加上东城这里人来人往的,龙蛇混杂,许多阴暗的偏门生意也都汇集到了这里。长发赌坊在东城,本来并不打眼。不知道怎么,近来生意却越来越兴旺,行事也越发张狂,为了追讨赌债竟然逼得东城的一家杂货铺子的两夫妻双双上吊自杀,只留下一个未满十岁的幼儿。这两夫妻和岑福还有些关系,自然惹的岑福勃然大怒。岑福本来以为要拿捏这小小赌坊不过等闲小事,到时候让那逼死人的恶徒伏法,再让赌场赔一笔烧...

主角:陆绎袁今夏   更新:2024-11-12 09:05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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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绎袁今夏的现代都市小说《大明之极品锦衣卫全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细柳兰舟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大明朝的京师分为内外两个部分,内城囊括了皇城和各个衙门官署。内城其余的地方住的也多是达官显贵,一般民众基本不可能在其中立足,所以绝大部分都是住在外城。这外城之中,又因东城紧靠广渠门,所有进京的物资都在此处存放,所以东城除了仓库多,住在这附近卖苦力讨生活的穷苦百姓也多。再加上东城这里人来人往的,龙蛇混杂,许多阴暗的偏门生意也都汇集到了这里。长发赌坊在东城,本来并不打眼。不知道怎么,近来生意却越来越兴旺,行事也越发张狂,为了追讨赌债竟然逼得东城的一家杂货铺子的两夫妻双双上吊自杀,只留下一个未满十岁的幼儿。这两夫妻和岑福还有些关系,自然惹的岑福勃然大怒。岑福本来以为要拿捏这小小赌坊不过等闲小事,到时候让那逼死人的恶徒伏法,再让赌场赔一笔烧...

《大明之极品锦衣卫全局》精彩片段


大明朝的京师分为内外两个部分,内城囊括了皇城和各个衙门官署。内城其余的地方住的也多是达官显贵,一般民众基本不可能在其中立足,所以绝大部分都是住在外城。

这外城之中,又因东城紧靠广渠门,所有进京的物资都在此处存放,所以东城除了仓库多,住在这附近卖苦力讨生活的穷苦百姓也多。

再加上东城这里人来人往的,龙蛇混杂,许多阴暗的偏门生意也都汇集到了这里。

长发赌坊在东城,本来并不打眼。不知道怎么,近来生意却越来越兴旺,行事也越发张狂,为了追讨赌债竟然逼得东城的一家杂货铺子的两夫妻双双上吊自杀,只留下一个未满十岁的幼儿。

这两夫妻和岑福还有些关系,自然惹的岑福勃然大怒。

岑福本来以为要拿捏这小小赌坊不过等闲小事,到时候让那逼死人的恶徒伏法,再让赌场赔一笔烧埋银子,也好帮那可怜的孩子料理了父母的后事。

哪想到岑福派人去传那赌坊老板来见,不但没找来人,反而是派去的锦衣卫校尉被打了一顿,押在了赌坊里,竟然还要求岑福带上白银千两,亲自上门去磕头求饶才肯放人。

堂堂锦衣卫东城千户所千户,居然被个小小的赌坊如此羞辱,岑福如何能忍?

大怒之下岑福也就没有多想,带着手下把那赌坊给砸了,然后把人给救了回来。

结果第二天,岑福还没起床,就被林辰带人抓到了南镇抚司,说是他昨日打砸赌场的时候,把混堂司佥书太监徐有望的嗣子给打伤了。

太监进宫之前是要阉割的,这就绝了子嗣,可是时人最重传承,所以太监们在宫内出人头地之后,都会从家中或者族中后辈里挑一个过继,以续香火。

被岑福打伤的那人叫徐贵,刚入继给徐有望没多久。

他原本不过是蒲州府一个破落户,一朝被徐有望选中,瞬间就发达了,简直就像是一只快饿死的老鼠掉进了金窝窝里头,一到京师就被京师的富贵迷花了眼。

徐有望那几个义子也都对徐贵百般讨好奉承,平时遇到的人也都不愿得罪一个有职司的太监,以至于徐贵一下子就膨胀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——让岑福带钱上门磕头求饶的就是他。

岑福说的嘴巴都干了,才把事情说清楚来,袁今夏听后之后,总感觉哪里有蹊跷,一时间却又没有头绪。

倒是岑福被抓之后,一直都在思考这事,心中早有疑惑:

“嫂子,你有没有觉得奇怪。这徐有望在宫中职衔虽然不高,过手的油水可不少,按理说他这义子就算是要赌钱,也不至于到东城这样的穷地方找个破赌档吧?”

“咦?”袁今夏也是苦思不得其解,难怪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,原来问题出在这里。

两人又商量了一阵,虽然猜测了种种可能,但是也都有不合理的地方。

因为岑福还要羁押在南镇抚司,所以两人议定让袁今夏先去六扇门中派人暗中去调查长发赌坊,其余的事情等陆绎回来之后再行商议。

话分两头,这边袁今夏风风火火的往六扇门跑,那边陆绎刚到东辑事厂,连东厂的大门都还没进去,里面早有一个团领皂衣的小太监等在那里。

一见陆绎,小太监脸上就露出阴冷的笑容,像是毒蛇一样上下打量着陆绎,而后冷冰冰的问道:“唉哟,这不是陆绎陆大人吗?这还真是山不转水转,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!”

小太监的话语里满是快意,正是在南镇抚司被陆绎打跑了的魏公公。

他本来还在担心入宫之后会被处罚,哪想到居然听说陆绎被东辑事厂抓进来了。

魏公公在宫里好几年,也认识不少人的,当即就求了徐有望门下另外一个在东厂司职的义子孟峪,早早的就等在东厂这边,就等着陆绎来了好处一口恶气。

孟峪还在值守,听魏公公说被抓来东厂的是个丢了官的前锦衣卫,也就没当回事,把魏公公带到东厂门口就上值去了。

等了这许久,魏公公却一点都不急,就等着给陆绎好看,好出一口恶气。

他见许标站在陆绎身边,以为许标也是犯案的锦衣卫,当即大喝一声:“你们几个,把他们俩给我捆了,就吊在这东厂门口,给咱家仔细打!”

许标听的莫名其妙,疑惑的问身后的下属:“这位公公是谁?莫不是有什么误会,怎么连自己人都要打?”

许标的下属也是一头雾水,宫中的大太监本来就不少,各自身边的亲近人又多,还时不时的换动,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。

这些人都有些慌,很是担心陆绎到底是惹了什么人,居然这么等不及,急急忙忙的就派人来,还要吊在东厂门口“仔细打”!

要知道,在东厂里面“仔细打”就是往死里打的意思。

陆绎看的无语,摇着头说道:“你是怎么在宫里活到现在的?区区一个徐有望而已,你就敢仗着他的势折辱锦衣卫,还要把东厂的理刑百户一起打死?”

“徐有望?”许标一愣,旋即脸色变得铁青,确认的问了一句:“混堂司的徐有望?”

魏公公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,心里一咯噔,忐忑的问道:“不是说,陆绎被东厂抓来问罪的吗?”

他虽然没回答许标的问题,但是说出来的话几乎和白痴无异,许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混账给唬住了,老脸当即涨的通红,一个虎步上前,一拳打在魏公公脸上:“狗东西,仗着个在宫里管澡堂子的混账,竟然敢到我东厂来撒野!”

许标这等人在东厂呆的久了,早就冷血到了骨子里头,这一拳下去,魏公公都没来得及哼一声,人就已经打着转的飞了出去,而且人飞在半空中的时候,满嘴的牙也都已经飞的满地都是了。

许标似乎还嫌不够,将几个匆匆赶来的下属大骂一顿:“你们这帮废物,让个莫名其妙的人混进来是怎么回事?谁带他进来的,自己去刑堂里领一百鞭子!”

带魏公公进来的那个孟峪早就吓破了胆,赶紧跪倒在地苦苦哀求:“许百户饶命,咱家也不知道小魏这个蠢货这么混,还请许百户看在我义父的面子上,饶了我吧!”

他不说还好,一说许标更加生气,夺过手下的鞭子就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:“拿徐有望来压我?他算个什么东西!”


有陆绎在,南镇抚司中无人再敢放肆,不但给两人安排了一间极为舒适干净的“牢房”,还将京师里最有名的跌打郎中“胡一贴”给专程请了过来给岑福治伤。

可让陆绎奇怪的是,他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得到召见,没想到他从下午一直等,等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反应。

意识到事情出了变化,陆绎苦思不解,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。

就在此时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,陆绎还以为自己的奏折终于有了回应,不想外面突然响起袁今夏气恼的声音:

“让开让开!我们六扇门办案,难道还要事事都问过你们锦衣卫吗?”

岑福莫名其妙的看着陆绎,刚想问一句“嫂子何时又回六扇门了”,却看见陆绎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。

熟知袁今夏秉性的岑福差点没笑出声来,赶紧别过脸去,不去看陆绎那张已经黑成锅底的脸。

陆绎也是抚额,对于自己这个能折腾的妻子,也是毫无办法。

这才没在她身边一天,又不知道她折腾出什么事情出来了!

袁今夏也没让陆绎失望,很快就又吵又闹,半是耍赖半是强迫的直接闯进南镇抚司衙门中来。

当陆绎再次看见自家妻子的时候,发现她果然又女扮男装,带着个青色小帽,穿着六扇门的捕快皂衣。

正当陆绎想要发火的时候,袁今夏却直接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抽抽搭搭的问道:“官人,你怎么样,要不要紧?我找了你一天,都吓死我了。”

陆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同时心里一暖,十分感动。

其他人都十分识趣,见状都悄没声息的退出房间,只留下陆绎和袁今夏夫妻二人。

等其他人都出去了,袁今夏就开始叽里呱啦的说起来:“官人你不知道,昨天我听人说你被抓进南镇抚司,可把我吓坏了。我去找大杨,他也没办法,我只好出此下策……”

“好了好了!”陆绎打断袁今夏的话,虽然很高兴她这样做,但还是板着脸说道:“下不为例,朝廷的衙门你也乱闯,还有没有规矩了?”

袁今夏小嘴一撅,有些不高兴。

小两口正卿卿我我的,外面突然又是一阵嘈杂。

陆绎心中诧异,袁今夏也是愕然,赶紧分辨道:“不是我不是我,我没找其他人帮忙。”

陆绎一摆手打断袁今夏的话,凝神细听:

“本官东厂百户许标,奉徐公公的命令,来这里带钦犯陆绎。”

刘守有本来听说来了一队东厂番子还吓了一跳,匆匆忙忙的赶来却听到这句话,顿时心底一松,简直是想感谢许标的八辈祖宗!

关着陆绎这么个祸害在南镇抚司,刘守有硬是吓的昨天晚上没回家睡觉,破天荒的在衙门里守值,就是怕陆绎的事情起什么变化让他措手不及。

现在这个烫手山芋总算有人接手了,而且还是东厂这么个凶地,刘守有很无良的幸灾乐祸起来:“这陆绎犯了什么大罪,居然要劳烦许大人亲自走这一趟?”

“与你无关!”许标冷冰冰的摆着个臭脸,刘守有讨了个没趣,讪讪的不再说话。

牢房里面的袁今夏已经吓坏了,说话都带上了哭音:“这可怎么办,是东厂啊!”

陆绎蹙眉沉思,也不明白为何是东厂上门。

不过陆绎心怀坦荡,嘱咐袁今夏道:“好了,没什么好担心的。我陆家世代忠良,对朝廷忠心耿耿,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东厂,哪里去不得?”

袁今夏仍然担心的要死,门外却响起一声喝彩:

“说的好!只要忠于朝廷忠于皇上,哪里去不得?下官许标,见过陆大人!”

刘守有本来还想等着看陆绎的好戏,哪想到刚才还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许标,居然对着陆绎深深的揖拜下去,完全是一副参见上官的模样。

刘守有目瞪口呆,陆绎却偏过身子,不受这一礼,淡淡的说道:“而今我不是锦衣卫都堂,你也不再是锦衣卫中人,这上下之礼以后就免了。”

许标慨然起身,断然说道:“下官虽然已经不在锦衣卫,但是陆大人始终是许某的陆大人!”

“你呀你!”陆绎说不过他,也就随他去了。

偏生这时候东厂番子里有个不长眼的,抓起手中的枷锁就要往陆绎身上套。

许标顿时大怒,一脚把这瞎了眼睛的蠢货踹翻,戟指骂道:“混账东西,陆大人只不过是去东厂协助调查,厂公都不曾吩咐要上枷锁,你是个什么玩意居然敢自作主张?”

其他的番子也吓了一跳,原本以为许大人不过是做个样子,哪想到居然真的对陆绎如此尊敬。

那不长眼的番子更是跪在地上“咚咚咚”的磕头求饶不止。

陆绎却不生气,拦住许标说道:“无妨,他也不过是依例行事而已,不必过于苛责。”

许标这才作罢,恨恨说道:“还不快谢过陆大人?”

没有上枷上锁,许标又坚持以陆绎为尊,以至于陆绎在前,许标带着一群番子毕恭毕敬的跟在后面。

刘守有心中怪异,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嘀咕着:“这哪里是东厂抓人,这根本是来请大爷啊!”

原本还担心的袁今夏也稍微放下心来,可却也不甘心就此听陆绎的话回家等消息。

等那群东厂番子拥着陆绎走远了,岑福却突然凑到袁今夏身边,悄声说道:“嫂子,有件事,需要你帮忙!”

袁今夏本来还有些心不在焉,岑福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精神一振:“嫂子,这事和我被抓有关,昨天晚上大人也觉得可疑。如今大人被东厂请走了,我在锦衣卫中的案子还未撤销,能依靠的,就只有顺天府的六扇门了。”

袁今夏双目一亮,拉着岑福催问:“快说快说,到底是什么事情?”

岑福见周围没有旁人,这才悄声说道:“嫂子应该已经知道了,我是因为‘冲撞宫中贵亲’被林辰那个混账假公济私抓起来的,可是嫂子知道,我为何会冲撞那位贵亲吗?”


可怜孟峪本来是徐有望几个义子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,现在却被许标抽的满地打滚,而且可以想得到的是,他就算没被打死,也很快就要被东厂赶走了。

许标也没避着人,这边的热闹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,大多都是宫里的太监和下了值的禁卫。

一个小小的火者居然要在东厂门口打死东厂的理刑百户,这样的笑话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宫中。

消息传到司礼监的时候,徐庭芝看了眼首位空着的位置,向来比较吝啬的他居然赏了传话的小太监整整五两银子!

小太监还以为眼花了,直到咬在银锭上看到上面清晰的牙印,这才欢天喜地的走了。

打发走了传话的人之后,徐庭芝又把手头上的奏折都整理好,这才起身,直奔慈宁宫而来。

身为司礼监排名第三的大太监,徐庭芝也是经常进出慈宁宫的,因此门口的小宫女进去禀报之后,很快就把徐庭芝带了进去。

慈宁宫正堂正中的位置,坐着一位衣着素锦的宫装女子,这女子十分年轻,尚不满三十。只是这女子神情肃穆,凛然有威,正是当今天子的生母慈圣太后李氏。

在李太后的侧面,坐着一个身穿五爪龙袍的肥胖少年,显然就是当今皇帝,小皇帝正伏案写着什么,人似乎有些紧张,以至于胖脸上都是汗。

似乎刚才有过什么不愉快,李太后现在的脾气十分不好,冷着一张脸问道:“有什么事快说,不要耽误了皇帝的功课。”

徐庭芝赶紧行礼,叩拜之后起身,肃然说道:“启禀娘娘,陛下,今天东厂那边发生了一件小事,混堂司的一名小太监居然跑到东厂那边去,想要打死东厂的理刑百户和前锦衣卫都帅陆绎。”

“哦?还有这事?”小皇帝本来就在偷听,尤其是这事十分荒唐,马上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
李太后脸一黑,咳嗽一声,等见到小皇帝撇着嘴,又乖乖的回去写字了,这才皱着眉头问徐庭芝:“你来不会只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吧?”

“娘娘英明!”徐庭芝满脸敬服之色,点头说道:“先帝宽厚,对犯错的奴才和臣子往往都网开一面。这本是先帝的仁德,可是有些奴才不但不知道感恩,反而恃宠而骄,平时就多有胆大妄为,仗着宫里的势力在外胡作非为的。但是像如今这样狂妄到去东厂闹事的,还属首次。”

李太后性子本就严谨端正,平时最讲规矩,听到这话,顿时凤目含煞,怒声说道:“岂有此理!连东厂都敢去胡闹,那到了民间岂不是要欺男霸女鱼肉百姓?这奴婢叫什么名字,是哪个衙司的?”

徐庭芝等的就是李太后这句话,赶紧说道:“奴婢来之前打问过了,说是混堂司徐有望手下的小太监。”

“徐有望?”李太后不记得这个人,随口说道:“去,除了他的职司,赶去浣衣局赎罪,至于那个惹事的混账,你自己处理了就是。还有,将此事晓瑜宫中,也让那些个胆大妄为的奴婢知道知道规矩。”

“是!”徐庭芝躬身行礼,刚要退出去,李太后似乎想起什么似的,又把他叫住了:“等等,你是说,这小太监想连陆绎一并打死?他怎么会在东厂?”

徐庭芝心头暗喜,脸色却露出迟疑的神色,随即一咬牙说道:“说来还和这个小太监有关,陆绎的手下有个叫岑福的,得罪了徐有望的嗣子,这小太监就擅作主张把人抓去南镇抚司。陆绎为了救自己的手下,迫不得已,在南镇抚司外杀了一个锦衣卫的百户。”

“荒唐!”李太后顿时大怒,也不知道是说小太监荒唐还是说陆绎荒唐。

边上一直在偷听的小皇帝却记得陆绎,以前先帝还在的时候,小皇帝还听他感叹过“陆家都是难得的忠臣”之类的话。

他本就好奇心重,同时又有些奇怪,也不顾李太后会生气,疑惑的问道:“那也应该是羁押在锦衣卫,怎么提到东厂来了?”

徐庭芝偷眼看了看李太后,见她没说话,这才说道:“启禀皇上,这个,是因为陆绎在南镇抚司的时候,把那个擅作主张的小太监打了,还说了些冒犯孟公公的话……”

李太后听到这里,眼睛一眯,盯着徐庭芝。

小皇帝虽然年少,但是宫里长大的,也没那么简单,当即“嘿嘿”一笑,继续回头写字去了。

徐庭芝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,心里也忐忑起来,静静的等待着李太后的宣判。

“你下去吧!”李太后的话冷漠的毫无感情,听不出喜怒来。

徐庭芝心里松了一口气,赶紧告退,出了慈宁宫之后才发现,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是冷汗。

等人走了之后,小皇帝早就按捺不住了,迫不及待的问道:“母后,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孟冲私心太重,如今看来果然如此,为什么您不乘机将他拿下呢?”

“哪有那么简单?”李太后虽然语气不好,但还是很耐心的解释起来:“孟冲私心重,这徐庭芝的私心难道就小了?”

小皇帝顿时恍然,抚掌笑道:“有意思,原来如此!”

李太后见他懂了,欣慰的笑笑,而后又将身边的宫女叫来:“喜翠,你去一趟东厂,就说陆绎乃是有功之臣,纵使为人鲁莽了些,也要给他留些体面!”

喜翠会意,领旨之后就下去了。

眼看着日头已高,差不多该是用午膳的时间了,李太后本待要传膳,刚出去的喜翠急匆匆的小跑着进来禀告:“娘娘,张阁老在外求见。”

“张先生来了?”小皇帝失声叫道,脸色顿时一片苦色。

李太后自然知道小皇帝最怕的就是最严厉的张居正,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,赶紧说道:“张先生来必然有重要的事情,快请!”

很快,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慈宁宫,对着上首的李太后俯身行礼:“臣张居正,有要事禀告!”


林辰如此张狂,把张野这个直肠汉子气的勃然大怒,几乎要拔刀出来和这个只知道溜须拍马的混账百户火拼。

陆绎也是怒极,可他今日要救岑福,不欲节外生枝,强行压抑着怒气问道:“好,今日且不论身份。我只问你,都是锦衣卫中兄弟,你却拿岑福的性命来讨好一个阉人,未免太让兄弟们心寒了!”

“你说的没错!”陆绎话说的如此直白,林辰反而光棍的承认了。他也不顾周围锦衣卫们一个个仿佛要吃人的目光,恬不知耻的叫道:

“但是那又如何?只要我巴结上了宫中贵人,日后升官发财的是我!陆绎,你别装好人了,没用的!你以为还是从前吗?陆炳那老狗都死了十几年了!”

“找死!”陆绎怒不可遏,眼中杀机一闪而过,脚踏七星步,林辰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是一轻,再一看刀已经在陆绎手里了。

他刚要大喊大叫,只见漫天一道雪亮的匹炼一闪而过,随即天旋地转,奇怪的看着下面一个肥硕的熟悉身形。

“这是我的身体?”刚闪过这个念头,林辰就惊恐的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
陆绎虽然闲居数年,武艺却从未松懈,甚至还进境不小,以至于边上这些锦衣校尉都没反应过来,他就已经完成了夺刀和杀人两个动作。

“这,这……”

不管是张野这些校尉还是季向忠这个小旗,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身首分家的林辰。

“陆,陆大人,你杀人了?”

季向忠瞠目结舌,简直难以相信。

他不过是奉刘守有的命令,让林辰自己来面对陆绎而已,哪想到陆绎随手就把林辰这个蠢货给杀了。

陆绎随手把刀一扔,伸出双手递到季向忠身前,淡淡的说道:“此人辱及先父,某一时情急错手杀之。诸位放心,某不会连累诸位的,来吧,缚我去见刘守有。”

几息之前,季向忠还满心欢喜的幻想着自己今后升官发财的美好生活,心里也对乖乖等在门前候见的陆绎不以为然,甚至是有些轻视。

可是到了现在,季向忠哪还有半分这样的想法,他甚至都不敢直视陆绎,赶紧点头哈腰,赔着笑脸说道:“刘,刘大人说他不在,啊不是,他说此事不归他管,说是……”

陆绎哂然一笑,明白刘守有不肯趟这道浑水,当即打断季向忠的话:

“归谁管,你带我去!”

季向忠瞄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林辰,不敢有半点隐瞒,硬着头皮说道:“如今是林辰和宫里的魏公公在亲自查问此事。”

陆绎剑眉紧蹙,心里有着一股难以压抑的怒气。

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发作,只冷冷的喝道:“带路!”

季向忠浑身一颤,背脊上冷汗涔涔,不敢有半分怠慢,赶紧躬身在前引路。

陆绎轻轻一勾,将林辰的首级拎在手中,跟在季向忠身后直奔刑堂。

还没进到里面,就听到阉人特有的那种尖细阴柔的狂叫声:“狗崽子好大胆,竟然敢冲撞徐公公的贵亲!说,是什么人指使你的,是不是那个叫陆绎的?”

这等栽赃陷害的下作手段,也就能吓吓平民百姓,陆绎听的连连冷笑,一把推开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的季向忠,大步向前。

魏公公在里面听到脚步声,还以为是林辰回来了,得意的阴笑着:“看到没有,得罪了我们这些内侍,就是得罪了皇家,得罪了皇家你就罪该万死,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前任都堂,都要满门抄斩!”

他正在那里叫嚣,冷不丁“呼”的一声飞进来一个黑乎乎的圆球,这圆球又快又准,将得志猖狂的魏公公砸了个趔趄,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
魏公公下意识的抱着那个圆球,感受到屁股上传来的钻心痛疼,气急败坏的尖叫起来:“什么人,是什么人偷袭咱家?”

“你要满门抄斩的人啊!”陆绎信步走进刑室,见到吊在正中的岑福,满腔怒火一下子就点燃,抓起桌案上的一把宽背刑刀,飞身上前砍断铁链,将岑福放了下来。

就在陆绎给岑福检查伤势的时候,魏公公诧异了半晌才晃过神来:“你,你到底是谁?来人啊,有人劫狱,林辰,林辰呢,死哪去了?”

陆绎查看一番,心中一松,幸好岑福只是外伤,没有伤及筋骨和内腑。

他见这阉人居然还在耍威风,冷笑着说道:“你还要找什么林辰,不正在你手里抱着吗?”

魏公公再次愣了下,这才仔细一看,正巧和死不瞑目的林辰来了个四眼相对。

“啊……”尖锐犹如妇人的惨叫声中,魏公公把手里的人头一抛,连滚带爬的钻进桌案底下,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:“杀人了杀人了,救命,救命啊!”

陆绎被魏公公吵的心烦,厌恶的呵斥道:“闭嘴!”

魏公公被陆绎的呵斥吓了一跳,反而冷静了下来,他心里害怕,躲在桌案底下威胁道:“你这贼子好大的狗胆,竟然敢冲撞咱家,咱家回头奏请皇上,将你满门抄斩!”

“呵呵!”陆绎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,冷笑着反问:“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小火者,竟然敢大言不惭。还奏请皇上,怕是你在宫中,一辈子连皇帝的影子都见不到吧?”

魏公公满脸憋的通红,有些心虚起来。

平时他只要这样一咋呼,那些人全都吓的不得了,然后任他予取予求。

可是陆绎是什么人,当年世宗皇帝视陆炳如手足,待陆绎亲厚更胜子侄,出入宫禁几如平地,哪里会被一个狐假虎威的小太监给吓倒。

魏公公却不知这些,仍然不死心的叫道:“你懂什么,咱家虽然没有品级,可是咱家的义父徐公公却是宫中要人!”

“徐庭芝?”陆绎眉头一蹙,若是此人还真有点麻烦,盖因徐庭芝是司礼监排行第一的随堂太监,地位堪比外朝的内阁三辅。

“不是。”魏公公憋了一口气,感觉好像有些不妙。

“不是徐庭芝?”陆绎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魏公公,继续问道:“那是十二监里哪位姓徐的大铛?”

“也不是。”魏公公额头已经见汗,心里也开始慌张起来。

陆绎只觉荒谬无比,当即一脚踹过去喝骂道:“到底是谁?”

魏公公惨叫一声,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:“咱家的义父是混堂司佥书太监徐有望!”

“哈!”陆绎简直要气笑了,当即又是一脚踹过去骂道:“连十二监都不是,不过是仗着个小小的绿袍佥书,你居然也有这么大的胆子欺辱锦衣卫千户!”


虽然锦衣卫上层对陆绎不冷不热态度暧昧,但是这些底层的力士和校尉却几乎人人视之为偶像,尤其是诨号张大头的张野。

张野的父亲以前就是陆绎的部下张秀才,而且还受过陆家的恩惠。

前些年张秀才年纪渐老,身子骨慢慢的不行了,这才让张野替了职。有这样的渊源,张野对陆绎自然十分亲近。

门口这边聊的热络,高衙后堂的刘守有却麻了爪,心里更是恨不得把某个惹事的混账大卸八块。

刘守有是名臣之后,不但眼光视野高过普通的锦衣卫中人,而且接触的圈子层次也不可同日而语。

他知道陆绎虽然被贬黜去职,可那并不是因为陆绎做错了什么,相反陆绎顺从而去,反而让皇帝心中觉得对他有所亏欠。

再加上陆炳余荫,以及平湖陆家自有明以来与皇家近两百年的情分……

刘守有越想越心焦,烦躁的背着手走来走去。

来禀报的小旗名叫季向忠,为人向来机警,此时他也感觉出了事情不对,只是苦于没有刘守有的命令只能干等着。

同时季向忠也敏锐的发现了这里面的机会,当即大着胆子开口说道:“大人既然不想沾手此事,不如让那事主自己去处理……”

刘守有本来还要教训这没有规矩胡乱开口的小旗,听完他的话却是眼前一亮,琢磨了一番才招手将这小旗唤到跟前,如此这般的叮嘱了一番。

出了大堂,季向忠心中狂喜,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机缘落入镇抚使大人青眼,日后飞黄腾达,岂不是喝水吃饭一般简单?

当然,前提是要办好镇抚使大人交代的事情。

季向忠思量一番,这才一咬牙转向大堂右侧的刑堂。

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诏狱堪称人间地狱,南镇抚司的刑堂也不遑多让,还没进门,季向忠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紧似一阵,不似人声却像是鬼嚎一般的惨叫:

“啊……”

“饶命,饶命啊!”

“我招,我什么都招,求求你别打了,都是同袍兄弟,何必赶尽杀绝?”

……

季向忠听的头皮发麻,战战兢兢的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刑室之中。

刑室内的正中吊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高大汉子,汉子周身上下血迹斑斑,裸露出来的地方遍布鞭痕,看不到一块好肉。

高大汉子正是锦衣卫东城千户所千户岑福,虽然季向忠和岑福从未打过交道,这时候见到岑福的惨状,内心却突然生出一股悲愤的不平之气。

只是一看到刑室内烧的极旺的火炉,以及火炉里的十八般刑具,季向忠又打了个寒颤,赶紧硬着头皮禀告:

“林大人,陆绎来了,正在衙门外面,说是让咱们赶紧把人交出去。”

“谁?陆绎?”刑室内上侧摆着一副桌案,后面坐着一个身穿皂色团领衫,面白无须,长相阴柔的年轻男子,一听季向忠的话,顿时叫道:“这是个什么玩意?咱家从来没听过!”

季向忠愕然,刚要解释,候在阴柔男子身侧,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胖大汉子赶紧赔笑着说道:

“魏公公息怒,这陆绎是锦衣卫前任都堂,几年前因为严嵩老贼一案丢官去职了的。”

这人不解释还好,一解释这魏公公更是勃然大怒,“啪”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大发雷霆:“不过是个丢了官的杀才,竟然敢跟咱家作对?林辰啊林辰,你们锦衣卫好大的狗胆!”

“魏公公息怒,”林辰谄笑着上前给魏公公捶背顺气。

却不想魏公公根本不领情,反手一巴掌“啪”的一声扇在林辰脸上,尖利的咆哮刺耳无比:“滚开,你这个废物。还不赶紧去给我把那混账陆绎抓进来,问问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胆,竟然敢不把徐公公放在眼里!”

“是是是,魏公公您稍等,我这就去把他给您抓来。”

林辰吃了一记脆的,讨好的笑容却不变,一直点头哈腰,倒退着出了刑室,转身之后,脸上笑容这才蓦地一收,一脚踢在季向忠身上:“没听见魏公公的话吗?跟我去拿人!”

季向忠憋屈无比,却不敢得罪这位巴结上了宫中贵人的百户,低眉顺眼的赶紧跟在林辰后面。

林辰自觉有了魏公公撑腰,大摇大摆的走到南镇抚司衙门前。

一看见陆绎,林辰心中就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嫉妒和怒气。

林辰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之子,不但长的又矮又肥面容丑陋,为了拼命向上爬到处巴结钻营,今天还差点拜了个没卵子的当义父。

可是陆绎呢?不但出身名门,更长的玉树临风,听说以前还十分得世宗皇帝宠爱。

站在南镇抚司衙门的台阶上,林辰居高临下,故意仰着头问道:

“哪里来的狂徒,竟然敢闯我锦衣卫南衙重地?”

门口的锦衣卫全都呆住了,张野更是急忙分辨:“林大人,这是陆绎陆大人,不是什么狂徒。”

林辰装出一副惊讶的神色,眼中却尽是嘲讽之色:“唉哟,原来是陆大人啊。不过可惜,现在你什么都不是,连我锦衣卫衙门都进不去!”

陆绎冷冷的看着林辰表演,语带讥讽的问道:“刘守有都不敢出来,你这么个蠢货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在此叫嚣?”

林辰不知道陆绎为何提起刘守有,但是陆绎骂他蠢货却让他十分生气,指着陆绎骂道:“你现在不过是个白身,张狂个什么?现在的都指挥使可不是你,而是成国公他老人家!”

“哪又如何?”陆绎已经从张野等人口中打听出了岑福被抓一事的来龙去脉,冷着脸喝问:“无论是何人当家,我锦衣卫都是天家鹰犬,什么时候成了你奉承阉人的工具了?”

林辰被当面揭穿,脸面顿时挂不住,再加上他嫉妒陆绎的出身,口不择言的吼道:“你以为人人是你,有个好老子可以依仗吗?若不是你老子是陆炳,什么时候轮到你当都堂?”

陆绎脸色一沉,心中已然动怒。

林辰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,居高临下的猖狂笑道:“现在是我在上,你在下。我是锦衣卫百户,你是个白身。我在衙门里面呼风唤雨,你却连锦衣卫衙门都进不来,为了以前的部下,活似一条走投无路的野狗一般在这里摇尾乞怜!”

林辰越说越兴奋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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