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拿着报告赶来,看着病房的混乱,他惊了一瞬。
沈司寒眼神冷冽,一把夺过那份报告。
我的死亡时间、原因,都写得清清楚楚。
沈司寒翻来覆去的看,不肯漏过一个字。
他颤抖着手,喃喃道:“怎么可能?
你们不是说她的手术很成功吗?”
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,“我们说的是沈夫人的手术很成功。”
“季安然就是沈夫人!”
沈司寒厉声吼道,眼眶猩红。
他身后的夏微瞬间白了脸,纤细的手紧紧捏着被角。
她痛苦说道:“司……司寒哥,我好难受,我心脏疼。”
沈司寒蓦然扭头,黑眸紧紧盯着她,手里的报告快要被他捏碎。
他没有理会夏微,而是咬牙说道:“为什么她的手术会那么成功?”
“我不是已经给季安然找了颗心脏吗?
为什么她的就失败了?”
“夏小姐做的只是小手术……小手术?”
沈司寒冷声打断了医生的话,他皱着眉,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微。
他看见夏微惨白的脸,和闪躲的眼神。
一时间,他好像明白了什么。
他怔了怔,手背青筋暴起,喊来李特助,一个“查”,让夏微顿时晕了过去。
傅明月小心翼翼的捧着我的骨灰盒,悲哀的冷笑一声。
“沈司寒,你现在又装什么呢?”
“你不是不信安然死了吗?
你不是信夏微吗?
你查什么啊?”
“你知不知道,安然死得有多痛苦。”
周遭一片寂静,沈司寒神情呆滞,洁癖严重的他,此刻全然忘了身上的脏污。
他颤着手,伸向明月怀里的骨灰盒。
不等她触碰,明月嫌恶的后退几步。
“你别碰她,别拿你的脏手碰她。”
“沈司寒,是安然瞎了眼,以为经过那两年的陪伴,你能回心转意。”
“没想到,你却变本加厉的伤害她,我替她不值。”
傅明月的话,在沈司寒心中惊起了波涛骇浪。
他声音颤抖,固执的问:“什么那两年?
你说清楚?”
傅明月愣了愣,讥笑道:“你装什么?
你车祸失明那两年,不就是安然在照顾你吗?
别说你不知道。”
沈司寒懵了,他摇着头,满眼痛苦。
“怎么可能?
那两年照顾我的,分明是夏微。”
“季安然,季安然那两年一直和沈淮在一起,他们还跑去国外私奔。”
“傅明月,你骗我。”
私奔?
原来他竟是这样以为的。
我闭了闭眼,只觉讽刺。
两年前,沈司寒车祸失明、双腿残疾。
一时间,所有人退避四舍。
而我,这个他厌恶的妻子,终于找到了机会陪在他身边。
我隐瞒了一切,装起了哑女。
起初,他很暴躁,不许我接近他。
可我不在意,我知道,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成为一个废人。
哪怕,他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废人。
我照顾着他的自尊心,只有在他需要的时候才出现。
时间久了,沈司寒也默默接受了我的存在。
他依然冷淡。
但会配合我做复健。
配合我出门溜达。
配合我多吃一点饭。
我们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。
我常常躲在他身后,看着他坐在轮椅上的背影。
那抹背影,总是透露着落寞和凄凉。
整整两年,我看了那抹背影无数次。
我以为,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。
直到一年前,医生说沈司寒的眼睛有恢复的可能,但这样的手术只有国外的米莱医生能做。
我那时激动不已,马不停蹄去了国外,沈淮,只是不放心我,才陪着我一起去的。
回来的时候,他突然生病了,我只能先让米莱医生独自过来,我则留在国外,照顾沈淮。
可等我回来时,沈司寒却和夏微在一起。
那两年陪伴他的人变成了夏微。
不管我怎么解释,他始终不信,甚至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嫌恶。
所有的爱意,在那一刻彻底被击散。
可在我要离开他时,他却把我拦在机场,一句微微心脏不好,我的和她匹配,就决定了我心脏的去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