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半年没见,侯爷倒是变得幽默很多,你说的事情我就当你我许久未见,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。”
他顿时急了,“这怎么是玩笑呢,阿琴,我是很认真的和你商量,我知道我和念书从前的事会让你不舒服,但我只是想让她安享晚年。”
商量?
我一点没感觉到,从他带着人回来的一瞬他就已经决定好,我不过是被通知罢了。
放下茶杯,我看着他,一字一顿告诉他,我不同意。
卫元白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,“这样吧,我们各退一步,咱们先让她们住进来,珠珠的婚事再议,可以吧。”
今天我若是让她二人安顿下来,明天我就是这京城的头等笑料。
我转过头看着张嬷嬷,让她去支一百两银子,接着又看向林念书。
“林姐姐,如今你我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,这钱你拿着出去京城买个宅子,再买几个小丫头。”
她看着我突然失声痛哭,转身跑了出去,她身后的白如珠瞪了我一眼,“你竟敢羞辱我奶奶,我们差你这点破钱。”
说完,跟着追了出去。
我和张嬷嬷对视一眼,原来一百两是小钱,也不差啊。
既然不是冲着钱,那就是冲着人了。
卫元白看向外面,一脸担心,“阿琴,你怎么这么庸俗,钱能买来热闹,能买来儿孙绕膝吗,你也是一个贵女,怎么心里只有钱?”
我一脸莫名其妙,居然还真有人觉得钱不是个好东西,更可怕的是说出这话的一个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。
他不会以为粮草,战马这些都是凭空出现的吧,还是觉得府里的吃喝用度都是自己变出来的。
临走前,他说此意已决,让我尽快安排地方,还有伺候的丫头,按照我的份例就可。
我终究还是没忍住摔了茶杯。
自打我婆婆去后,还没谁能这么欺负我。
张嬷嬷给我揉着头,突然开口,“夫人,您还记不记得,前段日子,咱们去上香,一个游方道士说您命里还有一劫,这不就对上了。”
我缓缓调整呼吸,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事,我还开玩笑说大概率是我坟让人刨了,不然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劫。
卫元白铁了心要留人,我下命令不许收拾屋子,不给一切供应,他就把自己的屋子给她们睡,自己睡书房,伺候的人也是外头临时买的。
甚至在院子外派了一队人,生怕我把人赶出去。
事情大到几个儿媳妇旁敲侧击过来问,尤其是大儿媳,毕竟卫昭是她的儿子。
她是镇国公府的嫡女,自然瞧不上白如珠这样的儿媳妇。
甚至有交好的老友都来信过问,虽然他是半夜回家,但是这京城里,哪有什么秘密可言,而这林念书,还是一个随时爆发的隐患。
我主动找到卫元白,建议他进宫面圣,圣上宽恕林念书,我就同意他纳妾。
他吹胡子瞪眼指着我,说我是个恶毒的人,林念书这么大年纪,让她为妾,说我居心不良,故意折辱她。
话到这就没什么必要谈下去了。
让她为妾都是我劝了自己一遍又一遍,不愿祸及儿孙的妥协。
整个府里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,直到在外任职的嫡子卫德兴回来,大儿媳知道后特意找我,说他一定会劝父亲的。
等到他回来,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。
“娘,这个事您不开心我也得说,您做得确实不太妥当。”
直接上来就指摘我,我拦住张嬷嬷,让他继续说。
“娘,您怎么这么不懂事,书姨这么惨了,您还欺负她,府里又不差她们两口饭。”
“我爹这一辈子都驻守边关,没怎么享受过,也没提出什么要求,这点小事你还搏他面子,他不像您,养尊处优一辈子。”
“再说了,人都带进来了,再赶出去,人家也会说我们薄情,您怎么想不明白呢!”
我还没听完,直接扇了他一巴掌。